亚伦·斯坦

　　（FPRI）——上周，俄罗斯在欧洲模拟了一场核打击，用的是一枚专门设计用于携带多枚核弹头或常规弹头的导弹。俄罗斯将这种导弹命名为“Oreshnik”，是俄罗斯设计用于打击欧洲目标的最新导弹。该导弹据称是RS-26的改型，使用RS-24的第一级助推器建造，RS-24是一种公路机动导弹，设计用于打击美国境内的目标。

　　RS-26在2011年首次测试时从未部署过。然而，在战斗中使用这种导弹显然是为了向欧洲发出信号，表明俄罗斯拥有可靠的中程核打击运载系统。这是使俄罗斯核威胁更加可信的努力的一部分，并预示着欧洲的持续紧张局势。这些事态发展的背景是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的崩溃。这种低迷源于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它破坏了欧洲的稳定，迫使欧洲国家再次为可能发生的地区冲突做好准备。

　　这些紧张局势对该地区的导弹扩散产生了明显的影响。导弹扩散的根源可以追溯到21世纪之交，军备控制协议的逐渐消亡，以及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后欧洲安全局势的颠覆。

　　我认为，使用Oreshnik/RS-26是为了影响欧洲各国政府对欧俄关系未来的决策。这是一个典型的俄罗斯战略，大致让人想起莫斯科对SS-20导弹部署和发展的思考。我认为，这种处理欧洲内部关系的方法将会失败，欧洲将与美国一起，注定要大规模扩张常规武器、中程导弹，这些导弹旨在以极高的精度进行打击。

　　这一事态发展预示着欧洲将继续不稳定，在未来，利用军备控制来缓和紧张局势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困难得多，并表明目前正在进行的军备积累将持续到未来很长一段时间。

　　RS-26起源于冷战时期。它是SS-20的继承者，苏联开发的弹道导弹是为了绕过它在战略武器限制谈判（SALT）中同意的限制。该导弹使用三级进行测试，但随后装满了弹头，然后削减以使欧洲的空军基地处于危险之中。

　　SS-20的发展和部署给华盛顿和北约联盟带来了一个战略和政治问题：这种导弹可以携带多枚核弹头，从苏联领土范围内向欧洲发射。这意味着苏联不再需要在华沙条约国家部署导弹，这些国家离北约部队更近，因此更容易受到攻击。美国和北约没有相应的系统，这就导致了第二个主要问题：苏联可以用专门建造的运载系统用核武器打击北约领土，同时威胁用远程导弹打击美国目标。这让北约陷入了两难境地：俄罗斯可以在不使用预定用于打击美国的武器的情况下打击欧洲的目标。这意味着，如果欧洲发生有限的核战争，美国领导人将被迫冒着遭到苏联核反击的风险，以应对盟国第三国的袭击。其目的是破坏人们对美国安全保障的信心，从而削弱北约——而这一行动的目标是一个国家：西德。

　　俄罗斯的目标是让德国的防御站不住脚，从而通过强调他们与东德更密切合作的经济和安全动机，激励西德领导人保持中立。这种做法与西德内部关于如何处理与共产主义邻国关系的紧张局势大体一致；是与东德共产党作战还是与他们合作。

　　最终，SS-20的部署并没有破坏北约，也没有迫使德国保持中立。相反，西德（以及所有北约国家）同意部署两种类似的系统：鹰头狮（一种无处不在的战斧巡航导弹的地面发射版本）和潘兴- ii（一种非常精确、携带多核弹头的弹道导弹）。1987年，戈尔巴乔夫总理和里根总统签署《中程核力量条约》（INF）时，双方同意放弃这些美国制造的系统以及SS-20。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消亡是多方面的，主要是俄罗斯的错。然而，美国确实削弱了与俄罗斯的所有军备控制中绝对关键的组成部分。2002年，布什政府退出了《反弹道导弹条约》（ABM），该条约严格限制了导弹防御系统的部署。支撑该条约的基本原则是，任何一方都不应寻求摆脱战略导弹攻击的脆弱性。双方都不可能“赢得”核战争的基本理念允许相互削减军备。这也是威慑理论最基本的组成部分；威慑之所以有效，是因为灾难性破坏的相互威胁阻止了核武器的使用，从而产生了一种积极的激励，使人们避免发动第一次打击。理论上，一个强大的反导系统可以削弱脆弱的感觉，这自然需要建造更多的导弹来压倒防御，以抵消任何防御优势。这种积累需要更多的武器，而根据双方在冷战期间达成的各种条约限制，这是不可能的。

　　《反弹道导弹条约》的失效是俄罗斯决定使用法律语言规避《中导条约》的众多原因之一。RS-26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莫斯科对SS-20做了同样的事情，它将RS-26测试到洲际范围，移除了一个小的第三级，然后将削减后的导弹装上弹头。多余的重量减少了导弹的射程，从而使俄罗斯拥有了一种能够打击欧洲目标的中程核运载工具。莫斯科开发这一系统通常被定义为规避《中导条约》的限制，因为它在技术上对导弹进行了测试，达到了另一项条约协议（《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允许的射程。其原因需要一个完全不同的部分，但不用说，RS-26的发展是-并且仍然是-俄罗斯努力利用两个协议中已知的漏洞- INF和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建立中程导弹能力。俄罗斯也选择直接违反INF -正是这种违规行为导致美国在2019年退出INF。当俄罗斯开发了一种陆基口径巡航导弹时，这种导弹被称为9M729“螺丝刀”，其射程超过了INF的限制，这是更具体的违规行为。围绕该导弹的僵局最终导致特朗普总统退出了INF，此后该INF拒绝了美国在亚洲和欧洲部署中程导弹的开发。

　　这些美国制造的系统中的第一个是台风。“台风”导弹发射系统设计用于发射两种中程导弹：SM-6弹道导弹和战斧巡航导弹。台风已经部署在菲律宾，并被派往丹麦进行训练演习。该系统是常规武器，计划于2026年开始在德国轮换部署。普京在2024年宣布了这一部署协议，这是他坚持俄列什尼克/RS-26的开发、部署和现在在乌克兰战斗中使用的众多原因之一。

　　欧洲的动态非常具有启发性。欧洲大陆正处于中程导弹建设的开端，首先是俄罗斯关于INF的决定，其次是美国对俄罗斯导弹发展的回应，现在是乌克兰的紧张局势。这些动态很容易让人想起20世纪70年代末，在苏联发展SS-20和北约决定在德国部署美国系统之后。这一次的不同是双重的。首先，美国和欧洲目前正在开发的系统是严格的常规武器。然而，第二届特朗普政府可能会重新考虑战斧导弹的弹头选择，这可能会为核巡航导弹的变种打开大门。相比之下，RS-26似乎是为核角色而设计的。然而，用于打击乌克兰的型号显然携带常规有效载荷，这表明俄罗斯可能部署一定数量的Oreshnik/RS-26导弹，仅携带常规有效载荷。

　　第二，自1987年以来，欧洲的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美国和俄罗斯在导弹研发和制造方面不再拥有近乎垄断的地位。欧洲和亚洲的导弹制造商现在有能力制造与现在遍布欧洲的导弹相媲美的系统。例如，欧洲导弹制造商MBDA正在开发一种“深度打击”巡航和反舰导弹，该导弹将复制战斧和9M729的能力，可能首先部署在西欧，并可选择出售给东欧国家。韩国制造了一系列弹道导弹，并正在与波兰合作研制远程火箭炮，其设计与乌克兰目前使用的美国ATACMS类似。法国和英国制造非常有能力的风暴阴影/头皮巡航导弹，它可以很容易地被修改为携带在卡车上。

　　这一次，这些系统的扩散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美国和俄罗斯在限制导弹部署方面的影响力将大大受限。简而言之：怀疑一项双边协议（双方及其盟友都要求对方让步）能轻易达成并执行已不再现实。在INF终止后，普京有时会暂停中程导弹的部署。美国和俄罗斯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候决定，再次坐下来讨论限制某些导弹部署符合双方的共同利益。然而，随着欧洲现在与乌克兰持续的战争前景作斗争，以及美国对北约国家加强防御的激烈努力，几乎可以肯定的是，欧洲很快就会被各种中程导弹系统淹没。这使得双边军备控制的前景变得毫无意义，并将加剧欧洲内部关于一旦乌克兰战争结束或停滞，如何最好地应对复仇主义俄罗斯的分歧。

　　欧洲的未来依然令人担忧。这些趋势表明，更多的导弹将由更多的国家制造，并部署在离俄罗斯边境非常近的地方。对普京来说，这是一个不太理想的结果，这肯定会激励他回赠并部署反补贴系统。这被称为军备竞赛。欧洲再一次处于危机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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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作者：亚伦·斯坦，美国外交政策研究所（FPRI）所长。来源：本文由FPRI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