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俄罗斯的斯洛伐克总理罗伯特·菲科(Robert Fico)遭枪击几分钟后，社交媒体上充斥着阴谋论。

　　袭击者的妻子是来自乌克兰的难民。他与一位知名的政府批评者有联系。菲科的保安也在密谋反对总理。

　　所有这些谣言后来都遭到斯洛伐克当局的驳斥。但这是在他们在Telegram上疯传之前。

　　这款即时通讯应用已成为亲克里姆林宫账户传播虚假信息的关键武器，旨在破坏对乌克兰的支持。最近，俄罗斯情报官员利用它招募轻微犯罪分子，在欧洲各国首都实施破坏行动。

　　这些事件抵消了Telegram的关键优势:它基本上是不负责任的。这正是欧洲官员最反感的地方，他们在今年6月举行全欧洲大选之前，把打击假新闻作为首要任务。尽管它们拥有监管在线信息的新权力，但它们在很大程度上无力控制Telegram。

　　爱沙尼亚总理卡娅·卡拉斯在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表示:“虚假信息在Telegram上公开传播，而且完全不受控制。”

　　她说，删除令人不安的内容的请求经常得不到回应:“我们知道其他成员国也有类似的问题。”

　　一个典型的亲俄宣传运动依赖于大量的网络技术。其中包括社交媒体上的帖子、官方媒体上的报道、旨在模仿合法网站外观的虚假新闻报道，以及真实网站上的匿名评论。

　　Telegram是这个生态系统中的一个中心节点，是宣传团体用来向活跃的社交社区投放内容的一种桥梁，目的是将自己的叙述扩大到更广泛的受众。

　　“Telegram在各种亲俄演员和长期传播虚假信息的个人中很受欢迎，因为它几乎没有内容审查，”斯洛伐克内政部(Slovak Interior Ministry)反混合威胁中心(Center for Countering Hybrid Threats)前主任丹尼尔·米洛(Daniel Milo)说。“Telegram在这方面的规定非常、非常宽松。”

　　欧盟最近加强了处理非法和有害内容的权力，试图阻止恶意行为者在欧洲选举前传播错误信息。

　　但对于Telegram来说，这些措施并不是很有效——真正有效的工具只适用于在欧洲拥有超过4500万活跃用户的平台。Telegram的所有者说，它有4100万用户。

　　卡拉斯表示，这些数字并不能说明全部情况，“欧盟委员会应该进行独立评估”。证监会没有回复记者的置评请求。

　　尽管如此，Telegram的数据仍低于触发欧盟旗舰《数字服务法案》(Digital Services Act)规定的一系列严格义务的门槛。《数字服务法案》已于今年2月全面生效。

　　对于大型平台，如果发现违规行为，欧盟可以征收高达年销售额6%的罚款，或者禁止来自欧盟的屡犯者。这些规则包括meta平台公司的Facebook、Alphabet公司的YouTube和字节跳动公司的TikTok等。

　　较小的平台隶属于国家机构，公司在这些机构有法律代表。就Telegram而言，这是比利时。然而，比利时邮电研究所(Belgian Institute of Post and Telecommunications)的一位发言人在回答问题的电子邮件中表示，国家当局对该服务上的内容采取行动的权力有限。

　　该公司的一位发言人在回答问题时说:“在Telegram上明确禁止呼吁暴力或破坏财产。”他们补充说，版主监控平台的公共部分，以删除违反其服务条款的内容。

　　卡拉斯说，如果Telegram在DSA下被指定为“超大型在线平台”，它将有义务采取措施防止虚假信息的传播，并制定更严格的内容审核协议。爱沙尼亚总理补充说:“这也将确保内部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因为其他平台已经采取了重大努力来遵守《数字服务法》。”

　　彭博社(Bloomberg)看到的一份欧盟内部评估报告显示，俄罗斯造谣的主要主题包括对乌克兰的战争、中东冲突、移民、气候变化以及即将到来的欧洲议会选举。

　　评估显示，截至5月初，在这五个话题上，所有平台上来自未经证实来源的消息数量增加了一倍以上，而今年年初每天不到2万件。克里姆林宫一再否认参与了虚假信息和破坏行动。

　　克里姆林宫并非总是对电报如此顺从。2018年，俄罗斯一家法院下令封锁该应用程序，原因是该应用拒绝向安全部门提供加密密钥，尽管阻止其使用的努力失败了。2020年，俄罗斯的通信监管机构放弃了阻止它的努力。包括香港和伊朗在内的抗议者也在使用Telegram来组织和躲避监控。

　　该公司创始人、所有者兼首席执行官帕维尔?杜罗夫(Pavel Durov)于2014年离开俄罗斯，此前他因拒绝将乌克兰抗议者的数据移交给安全机构而失去了对前一家公司的控制权。该公司总部位于迪拜，去年月活跃用户超过7亿。

　　面貌极相似的人的网站

　　然而，当法国的外国虚假信息监管机构Viginum在2月份宣布，它发现了一场大规模虚假信息运动的准备工作，涉及几个欧洲国家的近200个网站，它发现来自Telegram的内容是这场运动的核心。

　　在斯洛伐克发生暗杀未遂事件后，一个拥有近5万订阅者的电报频道分享了一篇来自一个网站的长帖子，该网站谎称是英国著名出版物《每日电讯报》(Daily Telegraph)。

　　这份文件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断言，亲乌克兰部队应为枪击总理菲科负责。与此同时，斯洛伐克当局声称，这起事件的动机仍在调查中。

　　据彭博社看到的一份法庭文件显示，71岁的嫌疑人尤拉吉·C (Juraj C.)后来告诉调查人员，他是单独行动，他的动机是反对菲科的一系列政策，包括停止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支持的决定。目前仍在住院的菲科近距离中了四枪。

　　伪装成当地新闻媒体的是一个造谣组织，研究人员将其命名为“二重身”(Doppelganger)，该组织因利用Telegram推送声称来自主流媒体的虚假内容而臭名昭著。

　　根据网络安全公司Recorded Future Inc.的数据，同样的行动使用了2000多个不真实的社交媒体账户，这是欧盟对meta调查的重点。这些人假装成新闻机构，或以德国观众为目标，试图削弱人们对乌克兰军事行动的信心，以削弱对德国议员的信心。该组织还散布谎称来自半岛电视台和欧洲新闻频道的视频。

　　为了渗透到社交媒体话语中，二重身使用了比简单地通过社交媒体渠道传播虚假信息更先进的策略。

　　据安全公司Sekoia称，该组织使用廉价的域名服务，这些域名通常托管在俄罗斯的服务上，这种策略使得西方机构很难让这些网站下线。从那里，Doppelganger将包含虚假信息的链接传播给Telegram，后者的目标是在多个渠道上创造用户参与度，并最终在其他社交媒体上传播开来，小国尤其容易受到攻击。

　　米洛援引斯洛伐克政府的一项研究说:“斯洛伐克电报账户上近三分之一的内容来自或直接来自俄罗斯的各种来源。”“电报在传播俄罗斯叙事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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